专访 | 瑞士银行（中国）有限公司行长张琼畅谈瑞银对于当代艺术以及中国艺术市场的见解

长久以来，瑞银集团一直在全球各地支持当地文化艺术发展，同时也大力支持中国的艺术家和文化项目。今年瑞银非常荣幸能够成为第七届西岸艺术与设计博览会主要合作伙伴之一，这是瑞银集团首次在中国内地赞助的艺术博览会。活动期间，瑞士银行（中国）有限公司行长张琼接受了Vogue Business in China的独家专访，和读者畅谈分享瑞银对于当代艺术以及中国艺术市场的见解。

以下为专访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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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瑞银作为金融机构会如此重视艺术领域？

答：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个其实也很自然，因为很多高净值客户对于艺术充满热情，对发现和收藏优秀的艺术品很有兴趣，然后我们也看到很多客人收藏之后，更愿意进行深度的艺术交流。所以我们希望给客户们提供更多和艺术相关的话题讨论。

我们也希望搭建一个平台，不管是赞助艺术活动，还是藏家交流群，让大家可以更多的交流。另外，藏品本身也是一个传承的方式，我们在艺术领域也参与了很长时间，所以我们还会通过各种报告的形式来提供洞察、市场分析、收藏和传承安排方面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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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几十年中，有没有两、三个里程碑让瑞银在当代艺术市场的地位提升了？

答：瑞银一直大力支持当代艺术，支持艺术家和画廊，鼓励创新思维。我们拥有全球规模最大的企业收藏。同时我们和巴塞尔艺术展保持了二十多年的合作关系（从1994年开始合作）。瑞银自2014年成为Art Basel香港展会的主要合作伙伴。香港Art Basel的历史并没有那么长，这跟亚太财富水平和行业的增长也是匹配的，再加上中国藏家的活跃度提升，包括购买力也和这个时间点非常吻合，所以是相辅相成，相互成就。Art Basel的知名度很高，瑞银的参与以及帮助我们的客户去参与起到蛮多作用。过去一、两年，客户非常乐于参与，渐渐地他们觉得这是每年的一个艺术盛会，是一定要去参加的。

另外在中国内地，可以说是和西岸艺术与设计博览会的成功合作让我们首次涉足内地的艺术领域，也是我们首次赞助内地的艺术博览会。今年其实是我们第二年参与，去年是第一次，但不是合作，只是特邀参与。但经过去年的参与，我们看到这是一个非常有品质的国内的艺术盛会，反响非常好，在我们的客户里面认同度非常高，所以今年我们决定赞助合作，虽然有疫情，但是我们还是以合作伙伴的形式深度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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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银开始参与西岸博览会，肯定和当地艺术市场的发展相关，你觉得现在这个市场是处在一个什么阶段？

答：今年我们和Art Basel合作的艺术市场调查报告出来了，其中有一些数据能说明问题。第一，中国继续保持第三大艺术市场的地位；第二，我们看到今年虽然有疫情，很多线下销售受到非常大的影响，但是它也加快了艺术市场线上的转型；第三，我们看到藏家的分类，年轻一代的积极性非常高，这具体体现在几个方面，一是他们参与的人口占比，比老一辈高很多；二是他们参与的频率，在过去的一年里买过艺术品的比例也比老一辈要高很多。

根据瑞银投资者观察（UBS Investor Watch）和Arts Economics对1300名高净值收藏家的调查，这一年龄组的买家在两年内平均总支出为300万美元。这个数字是婴儿潮一代（Boomers）的六倍以上。此外，我们的年中调查显示了几代人之间的行为差异，千禧一代继续是最大的消费者：只有3%的千禧一代收藏家在2020年没有购买过艺术品，而婴儿潮一代（Boomers）为超过三分之一。千禧一代在高消费群体中所占的份额也最大，17%的人在6个月期间花费了100万美元，而婴儿潮一代（Boomers）只有4%。几乎所有千禧一代的收藏家和大多数X世代收藏家都在疫情期间积极与画廊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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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觉得高价的奢侈品是艺术品吗？

答：其实我觉得包括艺术品、奢侈品都挺个性化的。大家看到一样好东西，不管是优秀的艺术品，还是漂亮的珠宝也好，肯定都能带来一些情感的冲击和共通，让收藏家有热情和欲望去拥有，所以我相信这两类在这些方面肯定是有一定的共同性的。

另外，我认为两者还是会有不同的价值主张。一方面，它们两个都作为传承的介质可以代代相传，这方面是相似的。但是艺术品会带来更多思考、对话，尤其是当代艺术，很多人看到一个作品之后的理解，它反映什么，代表什么，传递什么，解读可能会是不一样的。所以艺术品更能激发对话，让大家有更深层次的思考，而不光是一个感官上面美好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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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高净值人群越来越多，在财富的保值和增值方面他们关注的是什么？

答：在过去差不多10年间，财富管理市场在内地有非常大的发展和进步。大家以前更多关注创造财富和守住财富。跟守住财富相关的是怎么保障财富的安全。现在高净值客户会关注流动性、财务规划做好传承，以及怎么安排好二代的教育接班，甚至包括慈善。

说到年轻一代和老一代的区别的话，我觉得有几点是非常突出的。老一辈毕竟是第一代企业家，他们的想法是创富以及运营企业，所以他们会抱着这种心态来看待财富管理，更追求高收益，更愿意自己参与做决定，并且对自己熟悉的行业和市场有很强的把握。

我们看到第二代很多都是受过良好教育、国际化、视野非常宽广。直接体现在财富管理上，他们的理念会比老一辈更进步，更有国际化的眼光，投资会更从全球范围来看。第二，他们更愿意接受比较规范的、更核心财富管理的理念。比如我们经常说的资产配置、分散风险，多元化投资等等。第三，第二代更专业，他们的专业不光体现在跟专业机构合作的沟通，也对解决方案和产品的专业度有更高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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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银的财富管理现在有什么富有特色的服务？怎么样做到与时俱进？

答：财富管理是瑞银的核心业务之一，有150多年的经营历史，本身也是靠它起家的。我们三大业务投行、资管和财富管理，其中财富管理是核心业务，也是历史最长的。亚太在我们全球的业务贡献越来越大、举足轻重，一多半的增长来自于亚太，我们在亚太现在管理的资产超过5000亿美金，远远超过我们的竞争对手。

中国是我们最大、最重要的市场之一。在过去10年，我们也在努力建设内地的财富管理平台，我们目前在内地的平台有两家，一个是瑞银证券的财富管理部门，一个是瑞士银行（中国）有限公司，前一个是属于证监会管的，另一个属于银保监会管，中国内地现在是分业经营的模式。我们会继续用双平台双引擎，在国内开展财富管理业务。

在国内，我觉得有几点还是很自豪的，虽然我们现在的业务规模还是比较小，但是10年前我刚刚回来内地的时候，我们带进来的财富管理理念，经历了一个投资者慢慢从不熟悉到熟悉，到现在的非常认可的过程。瑞银一直倡导3L理念，Liquidity流动性，Longevity长久性以及Legacy传承，建议客户保持长期投资的习惯，以及投资多样化。现在，我们的客户会主动要求做风险管理、多元化的投资，同时我们也一直在推广3L理念，把正确的服务、产品带给正确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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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觉得接下来中国高净值的客户做财富管理可能会面临什么挑战？瑞银有什么解决方案？

答：过去很多年是从创富到守富的观念的转变，包括一些基本投资理念的转变。另外，我觉得回到当下，每个季度我们都做了投资者情绪的调查，这是在全球范围之内，几千个高净值投资者回答的问卷。数据显示，目前大家比较多的担忧，包括疫情、地缘政治相关的如本国的政治、美国大选，然后财税收税等。这些是有共通性的，因为比例都接近50%。

我们也看到很多积极的信息，从一、二季度到三季度的投资者的信心是在增加的，而且中国投资者对未来5年的展望是很积极的，85%是有信心的，而且这个比例超过了全球和亚太的比例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工作是帮助客人在这个环境之下做好投资。第一，应对疫情，各个国家的央行都在提供宽松的货币政策，意味着收益率会走低，而且会长期走低，我们觉得资本市场会持续的向好发展，流动性增加，会有大量的钱涌入；然后同时固定收益类的收益很低，大家为了应对以后通胀的风险、为了能够在长期退休之后应对支出，应该有更好的财富规划。所以我们给客户的建议是保持投资，而且我们认为就权益类的资产肯定还是一个重要的配置。

第二，疫情之后，我们看到世界各地的经济是受到蛮多冲击的，但也带来很多机会，各个行业都有机会，所以这里头有一些主题更清晰，或者已经在加速，像医疗保健、科技相关领域，尤其是5G、AI，甚至包括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