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艺术市场情报站首次推出“艺市大家”栏目,并由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的硕士生们针对数位业界精英进行了专访,记录了他们不凡的业绩。采访文章展现了这些艺术市场重要人物的风采,旨在阐明他们对推动中国艺术市场健康发展产生的积极影响,以及对首师大美院艺术市场专业建设做出的重要贡献。
见证•守望 ——赵榆与当代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 在当代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近三十年的发展历程中,有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见证了它的成长,一直默默地推动着它的前进。对于艺术市场,他有着深沉的热爱与真挚的情感。他最早进入政府机关做党政工作,又参与到文物艺术品管理之中,后来为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的起步与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中国艺术市场从发端的前夜,到90年代初期的萌芽,再到日渐形成规模并蓬勃发展,以及进入到发展的调整阶段,都没有离开他殷切关注的目光,这位老人名叫赵榆。 赵榆,1939年生于天津宁河。1961年在河北沧州师范学院毕业之后,进入沧州市委政研室做党政工作,1964年调入共青团中央办公厅研究处任职。“文革”期间,赵榆被下放到河南“五七干校”劳动改造近四年。这一时期周恩来总理坚持抓经济、抓生产,建国以来一直无专人管理的文物商业开始受到重视。1974年国务院“关于加强文物商业管理和贯彻执行文物保护政策的意见”出台后,赵榆被调入中央各部委里恢复最早且急需文物管理型人才的单位——国家文物局,主要接手了文物商店的管理工作,并在此工作了十年。出于工作需要,1983年赵榆被调往国家文化部任党办主任;1989年出任中国画研究院(现中国国家画院)副院长一职,直至退休。 赵榆 拍摄于2019年5月7日对赵榆老师的实地专访 孕育希望
赵榆在国家文物局工作期间,中国尚未形成现代意义上的艺术市场,但是他的努力却对未来中国艺术市场迅速发展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开展文物学习班是赵榆在国家文物局期间的重要工作内容,同时为中国未来艺术市场的高速发展提供了必要的人才储备。在1950至1960年开展社会主义“三大改造”的影响下,私有形式的古玩行业不复存在,全国各地都组建了国有文物商店,在国家计划经济的指令下统购统销文物艺术品。但是全国有相当比重的省份缺乏具有艺术市场从业经验的人员,所以需要通过文物学习班对文物商店的业务人员进行专职培训。文物学习班在“文革”前曾经开设过一期,但“文革”开始后就夭折了。在文革后期,赵榆于1975年又进行两次小规模尝试,在取得培训管理经验之后,于1976年在保定的一个军营内组建了300人规模的文物鉴定学习班,学员来自全国29个省市。赵榆聘请了国内书画、瓷器、玉器、青铜器鉴定领域的高水平专家学者为学生授课,如启功、徐邦达、刘九庵、赵嘉章[1]等,旨在使学员们进入市场前拥有充分的知识积累。赵榆尽职尽责,以饱满的热情对待自己的工作,并对这300名学员的学习要求十分严格,规定:“6点半起床,7点跑步,7点半吃饭,8点上课”,3个月来日日如此。由于这一批学员均为各省市文化局派遣而来,很多为地方艺术院团成员,希望在周末举办娱乐舞会。这一要求直接被赵榆拒绝,并严肃的说:“想跳舞就回去,来就是学知识,学完你们给我回去建文物商店。”经过了为期三个月的系统培训之后,这批学习班学员均成为文物商业领域的骨干力量。所以从全国范围来讲,基本上各省市文物商店的经理、业务科长等骨干人员均为赵榆的学生。例如,原新疆文物商店经理、原新疆文物局局长、中国国家博物馆艺术品鉴定中心主任岳峰(原名岳喜朝),江西文物商店原总经理赵荣华,山东文物商店原总经理、山东省鉴定委员会委员宋玮等。文物鉴定学习班的开展让只为老一辈文物专家所掌握的文物鉴定知识得以流传,为中国艺术市场注入了大批优秀人才,是推动中国艺术市场发展的重要力量。 1975年5月1日,赵榆接受国家文物局的任务,带领北京市文物管理处(现北京市文物局)分别负责瓷器鉴定和玉器鉴定的两位老先生——孙会元和傅大卣,及另外两位年轻工作人员前往广州参加中国进出口商品交易会(下文简称“广交会”),检查文物出口贸易工作。赵榆爱岗敬业,一直保持着踏实严谨的工作作风,为贯彻落实周恩来总理强调的“少出高汇,细水长流”精神,赵榆一行四人到广州之后,先到广州市文物商店考察文物价格,再与广交会文物标价进行对照,判断广交会的出口价格是否合理。赵榆向相关负责人强调出口文物的珍贵价值,建议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广交会文物售价。此外,在国内各省市文物商店定价标准不一的情况下,赵榆在国内首次统一了文物收购与销售的价格,由于没有前人经验可作参考,所以需要进行大量基础性调研工作。赵榆将南、北方文物专家聚集在一起,逐件商讨各类文物的定价,并综合衡量南北方的价格标准,最终使全国文物收购与销售价格得到了统一。赵榆制定出了两本文物定价手册,一本为国内收购价格,另一本为外销价格,并分发至全国各省文物商店。由于南北方文物资源有一定差异,所以允许南北方之间文物价格存在20%的活动区间。 赵榆的文物管理工作与艺术市场有着紧密联系,虽然此时国内还没有出现艺术品拍卖,但赵榆在文物商业行业所做出的努力为艺术品拍卖市场的萌芽创造了有利条件。无论是拍品来源还是从业人员,文物商店对国内艺术品拍卖都影响颇深。在中国艺术品拍卖发端的前夜,只待那新雷第一声。 92国际拍卖会现场 星火燎原 改革开放后中国拍卖市场开始恢复,1986年在深圳曾进行物资拍卖,但是艺术品拍卖却迟迟未见行动。 1992年,时任北京常务副市长的张健民委托北京市文物局策划举办国内第一次艺术品拍卖会,由北京市文物局局长王金鲁、副局长彭思齐负责筹办。由于文物艺术品拍卖在中国史无前例,需要重新进行探索与实践,所以筹备难度较大。赵榆在1979年曾被国家文物局派往香港考察文物艺术品市场,他凭借自己在文物艺术品领域近20年的实践经历向两位局长提供了重要意见。赵榆协助本次拍卖会疏通渠道、征集拍品,因为本次拍卖会具有国际性质,所以拍品必须符合法律规定的出口条件才可上拍,中国文物商店总店特许文物门市部和北京市文物商店外宾门市部为拍品的主要来源[2]。但是此时中国内地没有专业的艺术品拍卖师,经收藏家张宗宪介绍,赵榆建议北京文物局邀请香港拍卖师胡文棨担任本次拍卖会的主槌。1992年10月11日,中国第一场艺术品拍卖会——“北京国际拍卖会”在北京二十一世纪饭店的剧场拉开序幕,能够容纳1200人的剧场座无虚席。此次拍卖会共成交902件拍品,成交额为235.1万美元,成为当代中国艺术品拍卖行业的起点。从此,赵榆与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结下了不解之缘。 1993年5月,中国嘉德国际拍卖有限公司成立,赵榆受中国嘉德创始人陈东升之邀成为了该公司顾问。1994年3月,中国嘉德举办了首场拍卖会,在拍品征集方面赵榆鼎力相助,除了帮助嘉德从文物商店调运来一批文物外,也从北京工艺品进出口公司征集了重要拍品,其中一件是齐白石作于1933年的纸本水墨折页《松鹰图》(66×364cm),另一件是张大千作于1936年的纸本设色立轴《石梁飞瀑》(268×91cm)。这两件作品都是北京工艺品进出口公司重要的创汇商品,所以该公司总经理崔景林不愿两件都在中国嘉德上拍。但在赵榆的积极奔走与努力劝说下,使陈东升成功征集到了这两件决定嘉德首场拍卖命运的拍品。齐白石《松鹰图》以176万元成交,张大千《石梁飞瀑》以209万元成交,这两件拍品的成交价合计近400万元,占当年嘉德春拍总成交额的27.27%[3]。直到八年之后,在上海龙美术馆开幕式上,陈东升向妻子孔冬梅介绍赵榆时还激动地说:“冬梅快过来,这就是赵榆赵老师,咱们嘉德首场拍卖会两件大货都是赵老师给要来的,要没有这两件大货就失败了,是赵榆支持咱们首场成功的。” 嘉德首场拍卖会意义深远,在第一声槌响的时候,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新闻曾报道:“随着嘉德这声槌响,预示着纽约、伦敦、北京三足鼎立的时代到来。”[4]1994年1月,北京翰海拍卖有限公司成立,归北京市文物局下属的北京文物商店(现北京文物公司)管理,赵榆被时任北京市文物商店、北京翰海拍卖有限公司总经理的秦公聘为北京翰海拍卖有限公司的常务顾问。翰海的首场拍卖会于1994年秋季在北京保利剧场举办,赵榆协助翰海进行征集拍品、策划展览、布置会场,从预展到拍卖会,赵榆都亲临现场,维持拍卖有序进行。1995年,赵榆从中国画研究院退休后,在翰海任常务顾问达六年之久,积极推动翰海公司拍卖业务的发展,在规范经营方式、维护藏家关系、拓展拍品征集渠道等方面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赵榆身体力行,通过不懈的实践探索守护着当代中国艺术品拍卖行业的星星之火。自20世纪90年代末到21世纪初,中国各大艺术品拍卖公司如雨后春笋般诞生,赵榆对北京荣宝(成立于1994年)、上海敬华(成立于2000年)、北京华辰(成立于2001年)、北京保利(成立于2005年)、北京匡时(成立于2005年)、北京瓯江草堂(成立于2011年)等国内重要拍卖公司均给予过帮助。自此,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 1994年中国嘉德首场拍卖会 拍品:齐白石《松鹰图 》(局部) 笔写春秋 赵榆作为中国艺术市场发展的见证者与亲历者,一直坚持将中国艺术市场的发展付诸笔端,记录了当代中国艺术市场发展的点点滴滴。 1993年6月,上海举办了朵云轩拍卖有限公司的首场拍卖会,成交额高达829.72万元港币,赵榆就此作《朵云轩拍卖断想》[5]一文,记录了其对中国艺术市场在起步阶段的认知与展望,并对中国艺术市场在未来的繁荣发展抱有充分的信心。上海朵云轩拍卖有限公司创始总经理祝君波对此文极为珍重,并将录有该文的期刊一直珍藏至今。当时中国艺术市场初见端倪,国内鲜有以艺术品拍卖市场为主题的文章,由于文博行业的专家不愿意写此类商业性质的文章,其它行业的从业者又对文物艺术品不甚了解,所以赵榆决定在此领域继续开拓。他在针对重要的拍品撰写鉴赏性文章时,不像学术文章一样平实,而是采用了顺应大众传媒需求的文风,以取得广告效益,为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造势”。1995年,北宋张先《十咏图》上拍北京翰海秋季拍卖会,赵榆在拍卖会举办之前撰写了一篇关于此幅作品的文章,题目为《千年国宝落谁家——北宋张先<十咏图>手卷赏析》[6]。经过他的不懈努力以及中央电视台记者刘京山的协助,翰海上拍北宋张先《十咏图》的消息在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节目上被报道,使此件拍品在公众视野中广泛流传,成为家喻户晓的名作,这也是迄今为止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节目唯一一次播出关于艺术品拍卖会的相关资讯。本次报道引起了国内诸多文博单位的重视,最终,北京故宫博物院以1800万元竟得,加上佣金1980万元成交,北宋张先《十咏图》得以归国家所有。 除此类鉴赏性推介文章外,赵榆也曾撰写关于拍卖会的综合性报道文章,例如《中国第一个拍卖夜场——翰海鼻烟壶拍卖会纪实》[7],记录了北京翰海于1996年10月24日在北京凯宾斯基饭店宴会厅举办的中国鼻烟壶专场的相关情况。赵榆还撰写艺术市场领域的重要人物传记,如张宗宪等人的收藏经历。文物和思想教育相结合的新闻热点也为赵榆所关注,如《六角套瓶的回归》[8]记录了秦公于2000年5月2日在香港苏富比拍卖会上代表北京文物公司以2094.7万港币抢购回被英法侵略者从圆明园掠走的清乾隆《外粉青酱釉地描金银莲纹粉彩镂空三多瓜果内心绘青花缠枝花卉纹六角套瓶》(简称“六角套瓶”)一事,并被20余家纸质媒体转载。经过赵榆对文物艺术市场领域专业写作的探索,还发表了一篇名为《国宝回归话成就》[9]的文章,梳理了艺术品市场具备的五大功能,展现出艺术市场在国家文化建设中发挥的巨大作用。 赵榆著述颇多,美术评论家郎绍君称其为“学者型的党政管理者”。这些文章不仅仅是赵榆对于艺术品拍卖市场的研究成果,更是他为培育成熟的艺术市场、建构完善的规章制度、建立自由的竞争环境以及传播公平的交易意识所做出的重要举措,助力于推动艺术市场的健康发展。赵榆所著关于艺术品拍卖会记述、艺术市场研究、艺术品鉴赏、人物专访等类型的重要文章均收录于《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二十年(1992-2011)》[10]中。 润物无声 2000年,中国拍卖行业协会成立文化艺术品拍卖专业委员会,以推动全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的规范与繁荣发展。赵榆被聘为中拍协艺委会顾问,二十年来赵榆时刻心系行业,在行业管理、行业规范、行业自律、人才培养等方面作出重要贡献。 赵榆在退休后依然锐意进取,他从政府的“农业1号”文件中受到启发,认为全国的文物艺术品商业也应该每年向政府提交经济报告,对全国艺术市场起到指导性作用。于是在1995年,他对全国文物艺术品公司从成交额水平、操作规范、行业认可等方面对进行了考察,并力求南北均衡、协调,最后选择对中国嘉德、北京翰海、北京荣宝、上海朵云轩四家拍卖公司根据拍卖图录与成交单在每年春季、秋季分别进行季度与年度总结。后来逐渐扩展到六家、八家乃至十家拍卖公司的统计规模,形成了现今“春拍全国十家文物艺术品拍卖公司述评”“年度十家企业评述”的编纂格局,这项工作从1995年一直延续到现在。后来由于工作量繁杂,2015年赵榆和时任中国拍卖行业协会会长张延华进行协商,将此工作交给赵榆亲手培养出来的艺术市场管理行业的青年才俊——余锦生(现中拍协艺委会秘书长)。另外,中国拍卖行业协会从2011年开始每年统计并发布《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统计年报》,对全国文物艺术品拍卖进行客观而系统的统计分析。 自2013年中拍协艺委会与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联合培养艺术市场与管理方向硕士研究生以来,多位硕士研究生参与到艺术市场的资料收集和研究工作中。赵榆被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聘为艺术市场与管理专业的教学“督导”,时刻呵护着艺术市场与管理专业的成长,引进了大量在艺术市场领域有着非凡影响力的业内导师,对该专业在教育领域不断迈进做出了突出贡献。无论是学术讲座还是研究论坛,赵榆总是西装笔挺,以慈祥的面容为学生们介绍着艺术市场领域的历史过往。赵榆在讲座中常将艺术市场提高到爱国主义教育的高度,其引用“文物承载灿烂文明,传承历史文化,维系民族精神,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是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深厚滋养”[11]这段话来表达他对中国艺术市场的理解。每次座谈过后,赵榆温文儒雅的举止、精神饱满的状态与广博精深的学识都给学生们留下深刻印象。 时至今日,赵榆已年逾八旬,但他的身影依然没有离开艺术市场,无论是业界还是学界,赵榆老师都事必躬亲,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从业者与研究者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悄无声息地滋润着艺术市场行业。 1994年中国嘉德首场拍卖会拍品: 张大千《石梁飞瀑》 结语 基于三十余年的工作经历,赵榆老师对全国的文物商店、拍卖公司有着深厚的感情,与艺术市场行业始终心脉相连。赵榆为中国艺术市场的发展倾尽了心血,但是他也清醒的认识到艺术市场在社会中所扮演的角色,相较高新技术产业、工业、农业等其它行业来讲,艺术市场是国内生产总值中很小的组成部分,是相对小众群体所关注的对象。艺术市场是社会必要的构成因素,但并非国家的经济支柱,所以要用追寻“美”的心态来看待文物艺术品。 赵榆对未来中国艺术市场的发展充满期待,他认为艺术市场无论在发展的道路上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未来它都一定会发扬光大。艺术市场自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在1992年中国首场文物艺术品拍卖会之后,发展极为迅速,基本呈现出“波浪式”前进的态势,每个高潮过后都是一个平稳发展的市场“调整期”。第三个高潮是进入“亿元时代”之后出现的,现今又进入到了时间较长的市场“深度调整期”。但只要从业者坚守初心,这些困难必然能够被克服。今后的艺术市场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思想的指导下,将健康、协调的发展,并能够提高广大人民群众的思想水平、道德修养,不断推动中国文化事业的拓进。 赵榆 (拍摄于第四届“艺术市场•北京论坛”现场)
注释: [1] 赵嘉章为孙瀛洲先生的大徒弟,20世纪70年代曾在琉璃厂“韫玉斋”门市部担任营业员,后被赵榆老师聘请为文物学习班陶瓷课程教师。 [2] 国家文物局下属的中国文物商店总店特许文物门市部和北京文物局下属的北京文物商店外宾门市部专门经营特别许可出口的文物艺术品,且均经过鉴定并加盖了允许出口的火漆印。 [3] 1994年中国嘉德春季拍卖会成交总额为1423万元人民币,成交率超过75%。 [4] 陈东升:《一槌定音:我与嘉德二十年》,北京:三联书店出版社,2014年1月版,自序。 [5] 此文发表于《收藏家》1993年第2期。 [6] 此文发表于《北京晚报》1995年9月2日报。 [7] 此文发表于《收藏家》1997年第1期。 [8] 此文发表于《中国拍卖》2006年第10期。 [9] 此文发表于《荣宝斋》2004年第3期。 [10] 参见赵榆《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二十年(1992-2011)》,北京:文物出版社出版,2013年4月版。 [11] 参见习近平在2016年4月12日全国文物工作会议中的重要指示。 以上内容来自笔者于2019年5月7日对赵榆老师的专访 ·作者为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硕士研究生 ·文章发表于《中国拍卖》2020年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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