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四君子之一、观念经济学之父：黄江南解读十九大（下）

黄老师，刚才您回顾了现在我们十九大对社会发展基本矛盾判断背后的一些逻辑，其实我们听了也是非常地深有感触，也是醍醐灌顶。那对接下来十九大之后政策方面的一些展望，比如说像地产的发展，然后比如说像我们治理制度方面的一些发展，这块您的判断都有哪些？

咱们先说地产，地产原本是一个物质产品，盖房子嘛，但是到了观念社会，或者说到了智能社会之后，由于受了整个社会的形态的影响，它变成了一个复合产品，也就是物质产品和观念产品的复合。

那么实际一个房子中的价格，包括了三个方面，第一个方面就是物质产品的价值，也就是所谓建筑成本，这是物质产品价值，比如说在北京两千块钱建筑费用，是物质产品的价值，第二它又包含了观念产品的价值。就是在建筑物之上又附加了多少观念。据说煤老板讲，我一定要住到天门跟前，望京不去，我在山西那望京望那么多年了，好，到天安门，20万一平米，

那2000和20万，中间差的19万8千都是观念价值，如果这个房子搬到望京去，那就10万块钱，我再把它搬到六环外，就会2万块钱一平米，到了河北，就1一万一平米，同样一个一模一样的房子，大家给予它的观念价值的认同不一样，附加不一样，它确实就有观念价值。

实际上它还有第三个价值，观念价值是为自个用，它是使用价值，比如我就觉得住在天安门那里心里高兴，但是你愿意为你的高兴付多少钱？我只愿意付10万块钱一平米，在10万平米以上，无论再怎么高兴，我也不想付了，但是现在20万你为什么买？因为它还会涨，会涨到30万，所以超过10万元的叫虚拟价值。那么你买的什么，我们叫做投资价值，买的希望，买的预期增长，所以房价中包含物质价值，观念价值和虚拟价值，虚拟价值是一种特殊的观念价值。

房地产实际上是经济发展的一个动力产业，房地产的产业链，是任何产业没法比的，它本身需要钢铁水泥建材，然后你买了房子需要家具，要家电吧。我们的主体制造业，相当大一部分都依赖于房地产在不断膨胀，无论价值还是数量都会膨胀，如果房地产的膨胀停滞了，这些东西全停滞，什么叫停滞，欧洲就停滞。

每个人都有房子，也不盖房子了，也没有新的需求了，所以大家都很稳定，你再去卖家电，卖电冰箱。他说我电冰箱还能用五年，那个说我还用十年，那个更替量是很小的，很少。

但是一旦有了新的楼房出来，它马上就产生一个产业链，所以房地产业对我们的传统产业和我们传统制造业是有很大影响力，包括电视机，你要没有新的家，老电视机凑合着用。新的电视出来了，我也不见得买，但是我一有新的家了，我一定再买个新的，就会对新产品的观念附加有兴趣。

所以房地产对国民经济影响是不言而喻的。我观察印度的经济，印度的哪个地方房地产发展起来了，比如孟买，哪里的经济一定好，可是印度的大部分地区都还住在窝棚里，所以决定了他总体上的经济发展起飞还早，因为缺乏工业需求的原动力。

那么现在说我国房地产发展到头了，是谁到头了呢？现在实际上只是城市人口大都有了房子，但是大家忘了两个事实，第一个事实就是我们还有2亿多将近3亿农民工，他们的劳动已经融入了城市。他们的收入来源于城市，但是他现在还住在宿舍，住在工棚里，好的一间屋里挤八个人，放四个架子床，差的建筑工地，一个棚子30个人，睡大铺，这种现象从改革开放80年代开始，农民工开始进城就住窝棚，住到现在还住窝棚，难道不应该改变吗？他们把老婆孩子，老婆现在都出来了，把孩子老人放在农村，他们没钱吗？也有钱。

他们有了钱回农村盖一个房子，就是盖得起房，但是没有方法住。他们在城里打工，永远不会回去住，造成巨大资源浪费。那么这些人应该已经是城市化的人口，解决这两三亿人的搬出工棚，给他们正常的一个家，是我们今后十年的一个很重要的工作，而且是必须做的工作。  

如果他们一旦在城市工作地点有房子，有一个家，那么他就会把老婆、孩子、老人接在这儿，来过正常人的生活，这既是向小康迈进，也是一个社会责任，他们创造了这么多财富，做了这么多事情，难道不能给他一个家吗。别看是从工棚搬到一个单元楼，他就变成一个正常劳动者，这是一个根本转变，实际他们收入是可以支撑他们的城市生活的，一个人四五千块钱，两口子都出来了，能够挣七八千，他是可以的，但是就是没有一个家，这是今后十年我们要解决。

十年为两三亿人解决住房的问题，多么大的建筑市场，问题是怎么办？农民能盖得起房子，只是买不起地，这要我们制度上解决，我们现在就是在研究和制定一个经济上和市场上可行的，用行政加市场力量解决城市周边的土地高价格的问题，那么农民工就可以在城市落户，那么这又是一轮大的推动。又带动了整个传统产业的一个持续发展，这是个巨大的需求，那房地产怎么就到头了呢？ 

房地产问题要制度创新，政策创新，所以现在就和一帮朋友们就在研究这个创新，这个创新能够使我们两三亿的农民工在十年以内转化城市人口，他们转化为城市人口，反而减轻了农村的压力，使农村本身能够发展，能够改革，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所以我说大家说展望19大，实际上要干什么事？

第一是消灭绝对贫困，这是一定要干的事情，而且就在十九大期间就要完成，第二个事情就是要一定要解决农民工搬出工棚的问题，这个可能要10年内完成，这个涉及到房地产产业。第三个就是农村要进行二次改革，以土地托管方式为主的农村二次改革，农村第一次改革把土地分散了，二次改革要把土地集中了，实际上农业大规模生产的现代化高科技，高技术都已经有了，土地制度不行，有这样一个典型的调查，一个河南的农村，8000人的一个村子，六千人在外面打工，两千人留守老人和儿童，真正地里干活的200人，庄稼也照样长，种庄稼都是机械化。

所以，我认为从明年开始，十九大开始，农村二次改革，以土地托管方式为主要方式的农业科学化、集约化和全产业链化，在高度组织下的全产业链的经营和生产模式，也就是农村二次改革，马上就会开始。

这次改革比上次改革，分田到地的改革要复杂，技术上要复杂，可能花的时间要长些，上次改革大概全国铺开花了三年，我相信如果组织的好，可能五年内能完成，也就是19大期间就能够基本上推开农村的二次改革。

农村二次改革之后，农村整个土地制度，经营制度，经营方式，科技注入都会发生变化，比方说很可能二次改革以后，所有的植保湭农药全部是国家化，都是国家行为。国家拿钱，都实行航空植保，飞机喷农药。第一，成本下降，杀虫效率提高，然后可以全面采用低毒和高效农药。从而达到农药水平完全可控，这样即减轻农民负担，食品安全又得到保证，一举多得，就是一个制度变化，所以我们制度改革的红利还很大，各个地方都有改革的红利。

十九大要充分挖掘各个方面的改革红利，形成财富，形成新的发展模式，所以我觉得我认为我的第三个预言就是十九大期间完成农村的二次改革。

这个实际上是很多人还没有探讨很多观察者或者是研究者还在这个方面还没有更多去探讨。

对，现在就是说由于粮食已经不成为一个重大问题了，不像当年就是没饭吃的问题了，但是，农村问题永远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尽管农业像美国只有2%的就业人口，但是美国也不得不重视农业，因为它是一个民族的生存线生命线。这跟它的价值量大小不完全正比，一个小青年每天花在游戏上的钱比这吃饭的钱多十倍，但是你不给他吃饭行吗？所以财富的价值量和财富的重要性不是完全成比例的。

我们习惯于一切以价值量来衡量财富，其实不对的。我自己的这个解读，也是对国民经济发展做一些判断，或者是给大家一些预言。

另外，从产业发展上，十九大以后大概有这么几个产业，值得大家关注。

第一个就是医药健康产业，任何进入了观念社会的或者进入了智能社会的国家，比如欧洲和美国那些发达国家，这个产业大概都占了GDP的20%以上。就是大健康在20%以上，而且是所有产业中的第一大产业，最大的产业是医药健康产业，我们中国还不是第一大，而且我们中国连10%都不到。就是达到美国的水平还要翻好几番，比例上还要翻好几番，在量上就更大了，因为你比例上升就得把别的产业压下去。

这是一个可以遇预见到的。健康是人们的一个很重要的需要。我们说初心，中国的初心就为人民服务，当然扶贫是为人民服务，那不贫的人健康也要扶，贫的人健康要扶，这是更广泛的一个为人民服务。市场会看到这个商机，国家会看到这个责任，所以也会推动医药健康产业有一个比较快的发展。

另外，在其他产业方面，中国的互联网已经说达到了一个基本饱和的状态，没人没手机，没人接不上网。什么叫互联网呢？就是人和人的联通，通过网络联系叫互联网，那么互联网就是已经达到了饱和或者达到了满足需求。

下一步的经济成长空间，将是一个物联网的革命。全世界目前都在搞物联网革命，在物联网革命中，我们中国可能会走在前面。物联网的革命的浪潮比互联网的浪潮还要大。

咱们从终端来说，中国14亿人，在互联网就是14亿个终端，一人一个终端。物联网的话，你一个人周围有多少个物，你有车吧？你家里有电灯吧？有电视机吧？物联网是物和物的联系，一个人就可能面对的很多物他都要连得起来，比起互联网是不是要大了很多倍。

中国互联网十四亿个终端，物联网可能是几百亿个，几千亿个。物联网即有软硬件的开发制造，又有应用的场景的服务推广，就会创造出很多很多的机会，它们就是价值，就是产业，又会推动经济有一个大的发展。

这个发展中国有望走在世界前列，因为互联网要硬件支持，硬件生产基本在中国。只要把我们的研究搞上去，再和我们的生产配套，我们就会在物联网领域领先世界。在互联网发展期间，我们是跟着别人后面走，但是物联产业我们可能一开始就是领导者。

这是一个比互联网还大的产业，然后还有一个物联网和互联网的互联，就是人和人联，物和物联，人和物联，叫做数联网。我理解的数联网就是物联网加互联网合在一起叫数联网。中国可能在数联网潮流中引领世界。

其实现在很多东西还是就是有一个大的方向是这样，就像咱们现在十年前很难去想到智能手机已经是人手一部的这种状态。

传统产业我认为中国房地产还会有一个高潮，就是说农民工搬工棚不是零零散散，一到高潮来的时候大家都在从工棚搬到到公寓，形成一个潮流，这个潮流一来，房地产就出现一个新高峰，但是房价，我认为控制房价是对的，但是也很难控制，为什么呢？只要财富在不断增加，只要有钱人越来越多，只要大家的钱越来越多。

中国人是一个很恋家的一个民族，只要有钱就要改善家，就要小房子搬大房子，就是要把房子弄得好点。你看国外包括美国买房子都是带装修的，他们的装修其实也是很一般的，中国装修不得了，人人都要自己装修，中国一开始搞就是个性化装修，美国现在还没有进入个性化装修时代，也就是房地产一来，都给弄好了，地毯都是一个颜色。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在人的财富不断提高的情况下，而且在两三亿的刚性需求还在涌进来的情况下，你想房地产价格有很大下降，将会很难。我觉得如果我们很好地能控制房价稳定，其实就达到一个很好的标准了。我们是要控制房价稳定的情况下给农民工提供住宅，使他们在政策和市场并用的手段下走出工棚落户为安。

再就是如何进一步提升传统产业传统产品。第一，提高传统产品的观念附加。第二观念附加的最高境界是传统产业和产品的智能化发展。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点，例如照相机原来是传统产品，现在越来越智能化了。拖拉机已经可以无人操作智能化作业。

目前过剩的产能，在新的经济高潮来临时，又会恢复生产。在过剩期间，通过一路一带把过剩产能输出，维持了我们很多钢铁业，水泥啊，建材业，将来就会证明是对的。

因为今天没有输出，好多产能都要关门，关门以后，等到我们新的内生需求出来，等到我们要为农民工盖房子，又是一大堆的钢材需要，到哪去弄？钢铁厂已经关了，再恢复起来又是花很多钱，这些都说明，我们在新的治理方式下的科学预判和宏观经济管理还是卓有成效的，还是对社会发展提供了很好的领导力。

再往远期就是AI产业、智能产业，还有一个可以预见到的是，在十九大期间会提出科学立国的经济发展方向，一定会提出科学立国的口号。立国就是你这个国家发展要靠什么？你的目标是什么？

我们实际上是经历了产品立国和技术立国两个阶段，我们80年代搞工业化是产品立国，是解决有和没有的问题，解决有和没有问题叫产品立国，也就是完成工业化的过程。然后工业化和技术立国，就是掌握更新的技术更好的技术。那是工业社会走入了高级阶段，就是从低级阶段走向高级阶段。

我们要科学立国，那是跨越工业社会，就是进入智能社会，所以一定会提出科学立国的这个口号。不信咱们就慢慢看，我觉得不是现在，也许明年这个口号会响彻大江南北。要有大规模的科研发展和人才引进机制，也包括我们自己的人才培养，这是历史的一个阶段。

那么下个阶段就是在科学立国的时候，我们可能又要回归初心，就是说青年人要学科学，掌握科学，要搞研究，这些才是经济发展的根本动力和长远动力。

科学立国要落得很踏实，将来的大量的海外人才会回流，这些回流会帮助国内的各行各业的科学研究兴旺起来。而后就是国外的科学家也会跟着来，我们中国成为一个科学圣地，这是可以预见的。

因此我就每次演讲就说今后五年是中国财富增长最快的五年，请大家记住这话我不是现在讲的，我去年、前年在几次会上都反复讲。

我认为今后是中国财富增长最快的五年，再后面怎么样？是不是更快？我不知道，不敢说那么远，但是今后五年将是中国历史上财富增长最快的五年。很多问题在这个期间都要解决，都要完成，完成任务就是创造财富，干的过程就是财富创造的过程。

对，也是一个伟大复兴的过程。

农民工3亿人搬进城里住，这不巨大的财富就出现了吗？这么多房子要盖起来，这房子不是财富吗？房子要装这么多东西，不是财富吗？然后我们的物联网的发展也就是附加值提高，不是财富吗？所以今后的财富会增加的，不但速度快，还来得快，还来得容易。

因为智慧大大的提高了效率，降低了劳动强度，降低了劳动花费，没洗衣机的时候你洗个衣服多难，我最怕就洗衣服，那现在洗衣服就是往里扔两下东西就完了，很多东西就是说越往后发展越轻松，关键是制度。

所以还有一个就是在任何情况下稳定都是头等重要的事情，没有一个稳定的环境，没有一个稳定的社会，没有一个稳定的经济，实际上经济宏观管理就是追求稳定，不能出现经济衰退也是要稳定，所以稳定既是领导者的责任，实际也是我们每一个民众的责任，也是我们社会的企业家的责任。

就是稳定来之不易，我们稳定是我们自己的生活环境，大家不要往地上乱扔垃圾，包括精神垃圾也不要扔，牢骚垃圾也不要扔，咱们大家都来建设一个美好家园，这样的话，我相信十九大之后，中国会有更快地发展。

另外还有一个我觉得十九大以后短则五年，一定在十年以内，台湾回归问题一定会解决，这是我的一个判断，这也是全国人民的意愿，但是我觉得已经时机成熟了，时机成熟包括两方面，一个就是台湾人民也会看到了大陆的发展。原来台湾把大陆的制度妖魔化，认为好像大陆制度就是水深火热，那么现在看来大陆一派太平世界，台湾不说是水深火热了，至少是停㳭不前。因此台湾会越来越多的人理解大陆的政策、社会。然后也慢慢理解和比照。原来是台湾领先，大陆落后，现在我们领先台湾落后，反差距的对照。

那么不但是理解会慢慢变成向往，当台湾民众都由自己的停滞和困难看到大陆的发展，从而变成向往的时候，那么任何政治势力，包括分离台独势力就没有立足的根据了。再加上中国的本身的经济力量和军事力量强大，抵御外界干预的能力也大了。打，谁怕谁，对不对？我的胳膊现在变粗了，不是麻杆了，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外界要通过干预阻止祖国统一也是不太容易的，所以在这两方面的这个推动下，再加上我们两岸的人民，中国人永远对统一充满了向往，自古以来统一是绝对的价值，中国的是个大一统的基因，这是深入骨髓的基因，所以快则五年之内，晚则十年之内，台湾的统一已经触手可得。

十九大后将开创一个个伟大的时代，如果我的这些预言如果都在这个期间实现了，你说中国不伟大，你说中国不是新时代？那么我衷心的希望，我也坚定地相信我这些预言和判断一定能实现，还一定会实现，一定要实现。

是，对，非常感谢黄老师在这方面给我们做出了非常多的一些前瞻性的，并且是战略性的判断，因为时间关系，今天我们的采访就到这里，10月11号，还有您在我们三周年活动上面的一个演讲，希望大家到时候也听到黄老师这个演讲的直播，好，谢谢黄老师。